乔家的儿女【第26集】

闲来无事喜欢听妈妈“牵古”。妈妈常说姨妈这辈子很苦，姨父去世那年她还不到四十，上有卧病在床的婆婆和有些痴傻的大姑子，下有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，一家老小的生计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。她没有再婚，为了几张嘴每天从早到晚不停地在外干活挣钱。

大表姐那年刚好初中毕业，顺理成章地接下了照顾奶奶姑姑和弟弟们的重担。妈妈主外，女儿主内，两个女人就这样辛苦地撑起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家。

外人总说，大姨他们命苦；可后来表哥表姐们总说，他们还是很幸运的，因为他们还有妈妈，有妈妈在，这个家就永远不会散。

比起表哥表姐们，乔家的儿女们似乎更不幸。乔妈妈在生老五乔七七时难产去世，偏偏乔爸爸粗暴自私，是顶不靠谱的那种男人。于是，乔家的老大乔一成被逼着一夜长大，独自挑起抚养弟妹的重担，彼时他比我表姐还小四岁，还是个孩子。

在读《乔家的儿女》一书时，我常常回想，我十二岁时在做什么。应该正在读六年级，为了考一所好的中学努力着。家境尚可，不缺衣少食，父母慈爱弟弟调皮，是那种最普通家庭中的普通女儿，即使有烦恼也都是些为赋新词强说愁。

而我那从十六岁开始就没了青春的表姐，在她十二岁时，也和我一样，过着最普通不过的却属于她的少女生活。

央视著名主持人白岩松老师在他的书中这样写道：一生中总会遇到这样的时候，你的内心已经兵荒马乱天翻地覆了，可是在别人看来你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一点，没人会觉得奇怪。

乔一成正是这样的人。

失母的刻骨剜心之痛，挨饿的肝肠寸断之苦，再加上父亲的种种不作为，都在这个小小少年内心掀起惊涛骇浪，可越是如此，他越是不动声色，沉默隐忍地背负起本不属于他的责任。

不然又能如何呢？从此再也不会有人深夜给他掖被角，又偷偷喂他吃溏心蛋了。

妈妈走了，他生命中的光也熄灭了。

可就像南方说的，“生命再痛苦，再无望，总还是有一点光明的东西，值得我们为之挣扎，拼了命似地伸手抓住。”

他没有光了，可他要成为弟妹们的光。

可透过纸墨，我分明看见他沉默的面孔在黑暗中熠熠发亮。

在我们印象中，没有妈妈的孩子通常是怎样的呢？就像我们小时候常唱的那首歌，“没妈的孩子像根草”，但乔家兄妹显然不是这样。

一成既当爹又当妈，照应着几个年幼的弟妹，他不是不慌乱的，可几年下来，便也像模像样了。他井井有条地安排着家中的大小事务，保护着弟妹们不受欺负，一边还刻苦地学习，因为他的生命里又照进来另一束光。

年轻的代课老师让他知道，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人，还有那样一种生活方式，从此他有了目标。他想像文老师一样，进大学，坐在阳光里读书，还要学会说外国话。

哪怕身处泥潭，却依然仰望星空，力争上游。这也是乔一成身上难能可贵的地方。

一成老成，二强憨厚，三丽懂事，四美伶俐，而七七呢？那个自小就没见过妈妈的乔七七，那个不是被乔家养大的乔七七，那个漂亮得不像是乔家人的乔七七，大概是几兄妹中过得最幸福的人了。

在一成心中，对乔七七的感情是复杂的。他可爱可怜又可恶，正是他的到来夺走了妈妈的生命；而他那模糊的身份，又让一成感到些许的耻辱。

矛盾交织，爱恨交加。

可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东西，却得到了表哥齐唯民的倾心付出。

从此，乔一成带着二强三丽四美，齐唯民带着七七。

乔家的孩子们在艰苦的岁月里相依为命，慢慢脱离了贫困，一成也凭自己的聪慧和勤奋考上了师范大学，弟弟妹妹们的工作和生活也慢慢走上了正轨。

一切似乎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。

杨熹文曾说，接受起伏，不抱怨，让生活变好，是一个成年人永远的责任。

成年人乔祖望没做到的事，被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做到了。

未夕用一种很家常也很平淡的语气讲完了这个略带悲情的故事，表面看似波澜不惊，然而平静之下早已暗潮汹涌。

弟妹几个人的学业、婚姻、工作都让一成操碎了心，而他自己的情路也走得颇为坎坷。无论是懵懂而又青涩的初恋，还是两段失败的婚姻，夹杂在弟妹们的鸡零狗碎中，更让他心力交瘁。

乔一成常说，这世上，只有变数，才是永恒的东西。可他自己却一直固守着自己的人生信条，学不会放手，也学不会自私，但正是在这些源源不断地付出中，他也从泥潭中一点一点挣扎着爬上来。

正所谓，亲兄弟热姊妹，生命中的痛苦，他们相互给予，却又相互治愈。

这世界上其实是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，但好的作品却是有共鸣的。未夕写的是乔家的儿女们，同时也写了一个时代的社会变迁。她一直站在旁观者的角度，超然于角色之外，告诉我们有这么一个故事。故事讲完了，你感动也好，叹息也罢，她的使命已经到此结束了。

但我始终相信，在南京真的有这样一家人，他们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着长大，就像我的姨妈家一样。

七七说，所以这辈子要好好地修行，下辈子，还跟你做兄弟。

而同样的话，我的表哥表姐也说过。

《父母爱情》《情满四合院》《幸福一家人》等热播剧都曾各自霸占过一段荧幕，它们没有出众的俊男靓女，也少见铺天盖地的播出造势，但我们似乎都听过也看过，为何？因为父母喜欢那些故事的缓慢悠长却润物细无声，放假在家吃完饭陪爸妈坐在沙发上聊天，电视里总会应时应景，现在想想，这些电视中上演的温情总能在某一瞬间击中人心。

与上述那些故事一样，未夕笔下的《乔家的儿女》有着相似的共性，那就是都在着力塑造一个名为“家庭”的纽带，借用这个纽带，我们可以看懂许多戏里戏外的因果，并总能自然得将自己代入进去。也因此，此故事才会被有着“国产剧之光”的正午阳光改编拍摄。

作者卡勒德·胡塞尼曾说：“抛开了家庭这个线索，你几乎无法理解自己，无法理解周围的人，无法弄明白整个世界中自己的位置。”《乔家的儿女》正符合这种定位，这个故事年代跨度大、主要人物繁多、与真实事件重合紧密，如何说好这么一个故事，而不让读者在时代与人物中跳戏，依靠的就是书中子妹五人的特殊情感羁绊，三十年的陪伴与成长，换来的，也许不是浩浩大幕，但也是流淌于人们心间关于“血缘”的美好期待。

1、责任担当——传统男人长兄乔一成

乔家老大乔一成在十二岁那年经历了母亲难产去世，才上小学五年级的他知晓了父亲的吊儿郎当，见识了邻居的冷漠刁难，独自撑起家庭重担，承担起养育弟妹的责任。母亲是最偏爱他的，因为他是长子，母亲离开后，他也因为长子的身份还有这份爱而扛起了这个家庭的责任，因为在中国社会传统思想中，长子是血脉的传承，也是责任和爱的延续，也是一个家坚固的基石。

“从小到大的一切都要苦苦打拼才能到手，还有太多的可望而不可即以及太多的欲望，得到了时时担心失去，处心积虑，精打细算。”

乔一成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，他勤劳，勇敢，坚强。这是他骨子里生来就有的，他也自私，吝啬，虚伪，这是他被生活磨练后无法远离的，所以我们看到他义无反顾地为弟妹遮风挡雨，也看到他从心底觉得弟妹是麻烦是累赘，也在疲倦的时候想过放弃他们，急于逃离的这样的生活，后来什么都抓不住的时候，才发现兄弟姐妹不只是相依为命的生存，而是相互给予，相互治愈，这种无法剪断的，深入骨髓的就是我们所说的“血脉相连”。乔一成并不是个多么高贵的人，但他身上那种坚韧，那种责任感，安全感，却是传统中国男人的缩影。

2. 平凡普通——为爱执着二弟乔二强

乔二强从小就有些傻乎乎的，除了在吃这件事儿很机灵，在学习上没什么天赋，在工作上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，毫不起眼的长大，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，没什么能力的男人。上面有一位负责大哥，二强既不会误入歧途，也不用操心妹妹，没有压力也没有动力，他的平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，其实是现实生活的一种体现。二强一成不变的生活是从他工作后开始的，他爱上了自己的师父马素芹，即使她比他大十四岁，即使她已婚生子，这都无法阻止爱的降临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坚持和执着去追求一个人，即使诸多困难阻碍也没有放弃。

如果说命运有给这个平凡的男人一次眷顾，那就是从同事那里听到师父的消息并找到开小店的师父，他们有了一个家。他还是那个普普通的乔二强，也是那个豁达，勇敢、执着的乔二强。对于茫茫人海之中的我们来说，当我们不介意做一个平凡的人的时候，才会真正的理解生活，平凡也是一种能力，平凡的人也有着不平凡之处。重要的不是变得特别，而是成为你自己。

3. 坚韧踏实——贤惠持家的三妹乔三丽

如果三丽小时候没有被老男人猥亵，她是最听话懂事，聪慧的，一定会成为像大哥乔一成一样优秀的人，聪明努力会读很多书，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，遇到一个同样优秀的爱人，会携手幸福的过完一生。在发生了那件事情后，三丽性情大变，不再相信别人，她有了不一样的人生，我遗憾她的泯然众人，但拥有的越多，承受的也会更多，普通平凡的三丽遇见了平凡人王一丁，他们相知相爱，相互依偎，是齐唯民口中的“一对幸福的小蚂蚁”，围着一日三餐，计算柴米油盐和婆婆斗智斗勇，这种踏实简单生活，也是她的幸福。在丈夫遇到车祸又身患重病后一直不离不弃，她的坚韧和脚踏实地，支撑着她，她其实是柔中带刚，刚柔并济的女性代表。能够撑起一个家，在她身上所表现出的自立、自强也是现代女性必备的基本素质。

4. 自由独立——新时代女性四妹乔四美

乔四美应该说是作者笔下最偏爱的一个人物，从小就爱闹腾，贪吃爱玩，小女孩有的缺点她都有，有点爱慕虚荣，但傻气里透着的是可爱，她从小就喜欢做梦，幻想英俊帅气的白马王子，梦想就是嫁个美男子，戚成钢的出现让她以为梦想成真了，在通信半年之后，独自一人坐上火车去西藏见他，稀里糊涂地结了婚，她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是第一个打动我的点，即使这份勇气是错误的，但也同样让人钦佩。

两人婚后丈夫多次出轨，让四美心力交瘁，却仍不愿意放弃。直到丈夫确诊非典，她冒着生命照顾丈夫直到他出院，四美那些年一直在为自己的这份勇气承担后果，丈夫回心转意打算好好爱她，但她坚定的提出了离婚，那个时候她才清醒顿悟，她不是公主，她的婚姻没有甜蜜浪漫，她不再沉迷幻想而是走进现实生活，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，我相信她仍然相信爱，也仍旧会遇见爱。

为什么说四美是新时代独立自主的女性呢？从她最后提出离婚可以看出来，她已经找到处理问题正确途径，认同自己的认知和观点。那个时候的她有独立接受苦难的能力，跌倒了能爬起来，同时也有自己创造快乐的能力，自由地选择感情，既不委曲求全，也不丧失自我。

从作者的娓娓道来的叙述下，我们在乔家儿女身上看到的是细腻而深刻的时代印迹，那些曾经过往的岁月的成长，在每个特定的时间段，他们被生活的洪流推动向前。作者未夕笔下每一个人物都有血有肉，每一个情节都真实得有迹可循，每个家庭里暗涌的代际矛盾，也组成了个家庭的成长奋斗史。看似在这个故事里，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，衣食住行琐碎，上学工作平淡，恋爱结婚寻常，看似细微，却真实地戳中了现实生活中的你我他，让我们看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，这家人的意义是同根同生，有家就有依靠和力量，生活就会有光亮。

从1977到2008年的三十年，是中国社会从封闭转向开放、从从贫穷逐渐富裕的发展最为迅捷的时代。作者未夕给我们描绘了改革开放时期性格迥异的一家人，用独特的叙述风格赋予了那些角色真实的生命力和立体感，文学作品来源于生活也高于生活，但最本质是贴近生活，并能在创作的基础上写出生活真实的纹理。

乔家的五个孩子或许代表不了一个时代，他们就这么平凡的扎根在历史当中，就像千千万万个那时的家庭一样，可就是这份寻常感，让人不住遐想。故事结尾，七七把肾给了从未给过他关心的大哥，只相信“不予不取”的一成接受了七七的肾，转过天去，兄弟并排站在窗前，一人的脸上被留下了岁月的痕迹，而另一个当初襁褓中的幺子也早成为大人。他们推开窗，阳光照了进来，外面的世界变化得快让人跟不上脚步，而窗里的人，好像从没有变过。

青春的光影转瞬即逝，却又让人时常想起。韩剧《请回答1988》带来了全民怀旧和追剧的热潮。首尔双门洞的五个家庭有五个70后的孩子，从小一起长大，青梅竹马。1988年，正是他们最好的青春年华。因为共同的兴趣，又有着共同崇拜的偶像，他们之间有友情还有缠绵的爱情，理不断、剪还乱。除了这些孩子，更让大家追捧的是5个家庭之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温暖情谊。 我们在看剧的过程中，宛如看我们自己的人生：流水一样的真实日常中，有一个接一个的人生困境，常常走投无路，却又有峰回路转。众人相携着，跌跌撞撞地前行，又冷酷又温暖。常常让看戏的我们随着人物一起悲喜。《乔家的儿女》就是这样的故事。在南京，有着几个和德善、善宇们同年龄的孩子。未夕用一个家庭几十年的缩影来还原一个逝去的时代。那些过往岁月里的伤痛渐渐远去，只留下了温暖。 《乔家的儿女》写了乔家几个孩子的半生，从少小到人到中年。1977年，乔家4个孩子失去了母亲，迎来了最小的弟弟乔七七。然而那个年代，物质的匮乏与收入的寥寥，几张嘴嗷嗷待哺。父亲是甩手掌柜，还是孩子的乔一成不得不用他稚嫩的双肩挑起了一家的重担，新生的小弟弟只好寄养在二姨家。 未夕用白描的写法来写日常，平淡，琐碎，但又无比真实。书里那些熟悉的地名，那里面的方言，甚至是房子的格局、吵架的方式，扑面而来，让南京人我心生亲切。 前面的章节，作者很好地描绘了乔家的潦倒与困苦，尤其是对乔一成的描写。乔家兄妹是我的同龄人，经历过小时候馋嘴而不得的岁月，对二强、四美们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愿景感同身受。 纵览全书，几十年的岁月中，乔家兄妹的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出戏，值得大书特书。但是未夕没有煽情，反而像是冷眼旁观，只是淡淡地直叙。平淡的文字背后却是静水流深、暗流涌动的人生况味。 从旧年恩怨说起。乔家妈妈原本和邻居的青年互相爱慕，情投意合。就在他们筹备婚事时，妹妹以死相逼。姐姐另嫁，成全了妹妹的暗恋。乔一成和表哥齐唯民，虽然他们同龄，却并不亲近。人在苦难的时候，总是会想“假如”。是啊，假如妈妈当年不退让，姨父就是自己的父亲，妈妈也不会早死。 同样是少年，乔一成得操心一家的生计，还要在困难中坚持自己的学业，而齐唯民只需要好好读书。乔一成顾不上七七，齐唯民则事无巨细地把七七罩在他的身下。 在最困苦黯淡的岁月里，乔一成看到了光。那是他的老师文清华。文老师的出现，给他带来了广阔的世界和人生的另一种可能。他本能地向往，追赶着趋光而去。生活从来没有辜负努力的人。乔一成考上了大学，并再次遇到了文老师。在文老师的指点和帮助下，他学会了融入同学中，同时也遇到了自己的初恋。 乔一成是典型的中国式长子。他爱他的弟弟妹妹们，但他们更是他沉甸甸的责任。他的工作、婚恋，无一不被影响。他也是他们的主心骨，在母亲早逝、父亲缺席的岁月中，是他解决了他们一个又一个层出不穷的人生难题，又熨熨贴贴地帮他们善后，把他们拧在一起。 在看《乔家的儿女》时，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另一本书：Priest的《大哥》。同样是小小年纪的小男孩，自己羽翼未丰，却竭尽全力地给弟弟妹妹遮风挡雨。 “所有苦难背后，是行云流水般的此世光阴。”生活不是狗血剧，但是确实就如《阿甘正传》中所说：“生活就是一盒巧克力豆，你永远不知道会得到什么。” 乔一成少年老成，从小就有主见，却因为家世拖累，在爱情和婚姻中总是会不自觉地自卑、后退。乔二强遇事温吞，没有决断，但这样一个什么都可以将就的人，却在师傅面前明白了一生所求。乔三丽小时候对人没有防备，差点吃亏，被大哥拉出了黑暗，等她遇到了对她好的王一丁，她直奔“携子之手，与子终老”而去。乔四美是个异数，在哥哥姐姐的呵护下，活得就像她这个年龄的人，热情奔放、恣意妄为。 然而时间会带来改变。爱人们来来去去，一成最终抓紧了项南方的手。二强有了自己的店，他不求回报的真心付出最终换来了继子自愿改姓，并和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。三丽的生活有起有伏，她始终没有松开爱人的手。四美则更像是现在的少年，前半生的价值观是“颜值即正义”。她是极端的外貌党，为了好皮囊爱上了丈夫，然后又爱上了他不完美的灵魂。在遭遇了一次一次的失望后，她先是帮他掩盖错误，后来又数次原谅，最终看透人生真相，选择放手。一生被齐唯民保护的乔七七的婚恋，则更是一笔糊涂账。 在兄妹们的婚恋中，未夕充分写出了人性中的幽微复杂和不断辗转。就说四美，她并不是在丈夫外遇之后分手，而是看到了丈夫收藏的那些情书。她也知道丈夫不愿意跟她离婚，甚至他决心跟她白头。然而她决心已定，毅然决然。最让人唏嘘是戚成刚被确诊为非典，四美把女儿托付给姐姐，自己孤身一人去照顾他。等到他恢复健康，浪子回头时，她却离开。 未夕的笔下写尽了世间的儿女，也写了让人动容的人间烟火。她写出了人与人之间互相依靠的暖，写出了人生无常的困境，写出了市侩算计，还写出了破局的勇气。她从不说教，只是让书里的人物自己在走。从日常入手，力求真实。几十年宏大历史下个体的境遇，是世事无常而人生安稳，这是生活的主张，是坚信“会越来越好”的人性中乐观坚强的底色。 成长无疑是逐渐走向冷静、通透的过程，而少年感则必须要有真正的天真，敢说、敢爱、不惧失去一切。乔家兄妹们经过半生的成长，得到了他们追求的圆满，而宋清谷和常征则至死是少年。理解、包容、尊重，让本是陌生人的他们成为友人，成为亲人。 我们看书，有时候是为了代入里面的人物，和他们共情，有时候是被书里的人物引领着冲锋陷阵、大杀四方，在他们哭哭笑笑间，让我们接纳自己的平凡与不完美。书里的人物可以是我们的英雄，可以是我们的倒影，甚至是我们的邻居。看着乔家人的生活，仿佛是我不曾经历过的家庭关系和自我关照的教学，让我理解他们的苦衷，欣慰于他们的苦尽甘来。人到中年，经历过对人生的疲惫和失望之后，他们仍然向阳、努力前行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，这是血缘带来的羁绊，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。 《乔家的儿女》，如《摩登家庭》：我们常常为了深爱之人做尽稀奇古怪的事。我们对他们撒谎，我们为他们撒谎。生活中各人有各人的坎坷，而我们只希望他们过得好就好。就像是肩负着最沉重的负担，却也是世上最甜蜜的负担。